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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nibalism

黑格爾說,人類能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學不到任何教訓。

 

類可以藉由歷史引發對社會制度的反思,但隨著時代日異,普世價值,人類往往在未來「自我認知」的永恆課題上卻是在完全的誤解中忽略了即將面臨存在的「身份認同」難題(存在主義的形上學)。用一個最簡單的解釋來說,就是只要懂得什麼是客觀面向的正確態度,都不應該對自己所有認知的事物為此深信不疑。雖風月同天,但畢竟山川異域,同樣的經歷會衍生不同的心境,同樣心境的人卻可能承載著不同境遇。


面對在瞬息萬變的人生難題,一個絕佳的態度就是永遠在任何時候都要為自己保留一份質疑既定認知的空間與任何否定的一切。


在人類社會性的結構上,無論情勢是出於何種共同理念為出發點,「求生欲」永遠才是所有生物的唯一共性。人類倘若會真正無私的凝聚最強大的團結力量,只有發生在攸關民族存亡的時局。人們都期許世界會在時代進步與社會繁榮之下變得越來越好,但這很可能只是現實中的我們自我感動的一場夢罷了,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清朝必然優於明朝,或是能夠有什麼證明現代的美國人就一定比十九世紀的英國殖民文明得多。


以人工智慧的邏輯作為比喻,數據存儲比擬人類大腦的信息接受為例,我們甚至都不能夠確定我們處理認知的判定以及自主意識是否真的是隨著我們自由心向來決定(人工智慧卻能夠植入編程指令來決定)。


然而若是只想抱持自己相信的認知過日子,只想活在單純平凡的生活當中,不想去思考與自己無關的事,這樣活著當然絕對可以,沒有任何人可以有權利批評他人如何選擇去過他的無害人生。只是反過來而言,這樣想法的人就必須要清楚自己的定位在哪裡,規範好自己的處事界限,你總不可能因為別人的尊重,反倒開始道貌岸然的認為每個人都應該跟你學習而批評別起別人了吧?這樣的認知會是個天大的謊言,人品部份也有待商榷。


大多數的人都有一個雙重誤信的幻覺,一方面以為記憶是恆久不褪的;另一方面又以為補偏救弊是可能的。其實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一樣大謬不然。事實恰好相反:一切都終將被遺忘,同時無論什麼事物都不可能獲得挽回。


人們想要改變未來,努力學習不斷進取,其實只是為了想要改變過去。我們從過去的經歷中獲取成長,汲取教訓,人類從來都想重寫自己的傳記,改變際遇,抹除痕跡,抹去自己的,也抹去別人的,然而想遺忘的遠不是那麼簡單。


無論時代如何變化,人類會周而復始不斷在做同樣的事,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行為是社會性生態的本能所趨向使然。而這種群態本能最讓我們之所以有別於其它生物而位於生態鏈最頂級的地方,就是人類可以通過語言能夠描述、傳達與理解一種實際上並不存在於現實所經驗的想像力產物。人類可以建立所謂「信仰」這種東西,這是其它的生物無法辦到的。其最佳的利處是凝結團聚的力量會非常強大,然而在社會形態下的負面則是你永遠都會活在鬥爭體制與輿論左右的塵囂之中。


人世間的煊赫光榮往往產生在罪惡之中,為了身外的浮名,讓某些對扭曲的評準權宜在一切的堂皇之聲。不作用在自我行為的本身,是一切的厚顏被默許在一個建立於道德之上的預設。在那所有被無懈可擊的覆含在契合情商邏輯的完美演繹之中,扼殺命運的本身並不被視作一種罪惡,只是當勢者可以冠以任何名諱的批判,只是變成了醜陋人性下的犧牲者復仇。


然而令人反感的遠不是世界的醜陋,而是這個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


過去未曾得到,或已經失去的東西,想要冀望在未來去掙取,可以,但你必須要了解人是永遠無法挽回已鑄成的錯誤。過去的就已經是過去,人遺憾著什麼悔恨什麼,本來就是一輩子都得背負著它,沒有過去的錯誤就不會有現在的你,仍然執著在放不開眼前,那麼遺忘只會讓你又再重蹈覆轍而已。


如今生產力的日漸發展卻不能同時拉動幸福指數的提昇就是最好的證明。資訊革命全球化則加速了這樣的美夢,以至於現今的資訊革命時代,我們甚至出現了世界人民終將手拉手心連心的幻覺。


而現實的進程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壁壘遠沒有打破,後浪奔湧的幻覺還在繼續。烏托邦的世界太遠,現實卻在當下。我們顯然不能像振臂疾呼的領袖姿態那樣的一言興邦,直接摧毀現行的體制與長久以來的詬弊,將整個世界推倒重來。與其奢求這樣的美夢,不如彼此帶著偏見共存下去;與其強求他人,保持各自的文化自信尋求共融反而更為實際。


夢被否定並不可怕,科學都在時刻等待著被證偽,有「否定」才會有前進,越是容易擔心被人否定以及過份重視自我得失的人,往往都是已離真相最遠的人。


我們從來都不是自由的,但也正因如此,我們活著最終只為了「自由」。




【別觴抒文集】:秩序世界的悖論-文:別觴/辰晷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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